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负你残春泪几行(1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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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雨之后,君凌毫不犹豫地离去,在转身的那一刹那,君凌没有看见云梦熙早已经泪流满面。

整理好衣冠,君凌走到人间逆旅的大堂,楚实立刻从一群男子的包围中挣脱出来,带着暧昧的笑容,“主子可是让实等了好久呢。”

君凌没有多说话,习惯性地把手按在天下剑上,眼神微冷,“走吧。”

楚实见主子心情不好,马上收回了嬉笑的面孔,恢复了在旁人看来一脸面瘫的左将军形象,抱拳行礼,“是。”

……

马车上,君凌一路沉默。

她不是不知道熙儿对她的情,可她不懂。

昭惠十三年的雪下得很早——那时才十一月份。

冬日的风有些干冽,吹鼓着路人的衣衫,半空中的小雪洋洋洒洒,四处飘落。路旁的屋檐上都铺上了一层雪白,几片雪花,落在树梢,化作了一片霜。

不同于后世人们看见雪的欣喜,人们扯着自己的衣衫保暖,愁绪地看着天空之中的雪。天气冷了,冬天的粮食却还没有准备。

这一年的冬天,却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冻死饿死在这雪中。

“踏踏踏。”急匆匆的脚步声在宫殿的走廊中响起。

一个弓着腰的消瘦中年女子微喘了一口,停在宫殿的门口:“陛下,军情急报。”

宫殿里正歌舞升平,中年人的声音不大,却是清晰的传进了里面正坐在正中央的一位面色平淡的女子耳中。

而其他人确实就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。

坐在殿中的女子皱了皱眉头,将手中的酒杯放下,对着下方殿中的人挥了挥手。

殿中的人停了下来,乐声也是戛然而止,而乐师和戏子们也慌忙站起来行礼退下。

片刻,宫殿中除了女子,和站在门外的中年人,已经是空无一人。

女子重新拿起酒杯,喝了一口酒,悠悠地说:“何事啊?”

中年人躬身走进了大殿,走到女子的面前,递上了一份竹简。女子将酒一饮而尽,拿过竹简,翻了开来。

看着竹简上面的文字,原本平淡地神情慢慢地变得兴奋了起来。良久,女子合上了竹简。

“北戎,闹瘟疫了。”中年人心中一惊,但是立刻识趣的把头低得更低了一些,没有去回话。有时候,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,也是罪。

要杀头的罪。

“抬起头来吧。”女子不屑地冷视了一眼下面的中年人。

“把这个,给策儿送去,让她来见朕。”

“是。”

……

忠宁王府。

“母皇传来急诏,二姐就不陪凌儿玩了。”十八岁的君策摸摸君凌的脑袋,宠溺看着打着雪仗的君凌,“凌儿别太贪玩了,待会要是太傅查背书背不出来,会被罚抄书的。”

这个孩子,她是真心喜爱和心疼的,可惜父君早逝,早已被封王的她也只能偶尔照看一下,并不能面面俱到地关照。

“嗯,二姐,你去吧,凌儿昨夜早就背完了,才不会被那个凶巴巴的太傅罚呢。”君凌手握雪团,趁君策不注意时拍到她的脖颈里,“二姐笨死了!”

君策也笑了,“好好好,二姐最笨了,二姐怎么会有凌儿聪明?”说罢,转身对一旁侍立的管家说,“备马。”

……

皇宫内,十八皇女宫殿。

下雪的天气,有些冷。

但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,也只是有一些冷而已。

君凌抱着天下剑靠在落雪的院墙上,身上披着一件不算厚的青色长袍,肩上披着一件披风。透过院墙,看着银装素裹的大昭。不知不觉,却是距离收服云望已经过去了三年。

这三年她虽然都深居简出,但是却同样感觉过得分外真实。手中抱着的天下剑鞘冰冷,提醒着她,这一切确实都是真的。

恍若隔世。

这是她现在的感觉。

大昭的雪不大,但是干冷,落在哪,就化不开,直到凝成一片霜白。

“殿下,你呆在上面干什么呀,小心别摔了。”云梦熙的声音在院墙下面响起。

顾楠从树上向下看去,看着雪中的云梦熙,几片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发鬓。

从长安回来以后,云梦熙以小侍的身份在君凌身边,和君凌朝夕相处了三年。

“二姐也是性情中人,在皇宫里的真情,实属不易啊。”君凌感慨,“只是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,比在母皇那里装平庸还难。”

嘴角露出了一丝淡笑,君凌翻下了树。

几米高的树却是对于她来说没有已经没有了什么阻碍。

君凌落在正嘟着嘴的云梦熙面前。伸出手,摘下了他头发上的一片白雪。

“殿下,你,你干什么?”十四岁的云梦熙被君凌突然的动作弄得一阵脸红。

殿下总是这样,让他都总有些不好意思。寻常的女子他自然也不会如此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殿下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。

怎么说呢,总是有几分帅气的气概和那几分英武的感觉总是让他不自觉的出神。

看着近在咫尺的君凌,云梦熙的眼神又是一阵发愣。

殿下生的真是俊俏。

想到这,他的脸上又是一阵发烫。君凌拍了拍他的头,看着他单薄的衣服,笑着解下了自己的披风,披在了他的身上。

“你可不像我们这种粗人,穿这么少也不怕着凉。”

“殿下才不是粗人,我见过好多人,都没殿下聪明。”

“噗呲。”

君凌笑出了声。平时这人总是装深沉,今日这般才像一个男儿该有的样子嘛。回头看着半空中的飞雪。“今年大昭的雪下的真早。”

云梦熙看着君凌看着雪天,好像是有着什么心事。

君凌不知为何突然笑着说道,“我们长安那边,下雪可漂亮了。每次下雪的时候,好多人都会出来看。”

“殿下······”云梦熙侧过头,看着君凌。殿下这是想家了吗?

“殿下的家在哪?难道不是在京都吗?为何说‘我们长安’呢?”

君凌仰着头,飞雪漫天,干冷的细雪散开,似轻歌曼舞,将大昭蒙上了一层薄纱。

良久,她回过了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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