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老大欧阳（1/ 2）
无人的街道，空空如野。
地震带来的恐慌漫延到城市每一个角落。
体育学院里有一栋老式的三层洋楼，外观驳落，却透着沉淀和精致，是很多老大学的标志性建筑。
这些古董房屋由于文物部门的规定，又不能拆，只好废物利用租给别人使用，成了华夏大学里的一道奇景。
但在某些人眼里，这种古旧洋楼恰恰更能代表身份和地位。
此时，老大正摊在顶楼一间硕大的办公室里望着天花板出神，一身酒气，从昨天到现在，他就没睡过，喝酒、失眠。
几次余震后，地震不那么可怕了，但房间摔碎的花瓶，跌落的物件仍然表示主人在心烦中，无心收拾。
电话铃声响起，老大接了，懒懒道：“三楼，右手最里边那间。”
打电话的是章程。
街上没有车，只好一路跑来，比约定迟到了十几分钟。
让老妈在医院等一会，章程准备过来拿了赵晓云的东西就回去接她。
一进楼，章程有些惊讶，这古楼内外差别太大了。还好，这样更放心，没哪家娱乐场所会用这么多高档花岗石来贴面，还有硕大的豪华水晶吊灯。
章程真不愿赵晓云的传说成真。
走进一间教室大小的“总经理办公室”。
沙发上的“老大”一个旋腿坐正，一扫颓态，双眼凌厉地看了过来。
这是个狠角色！不是黑社会的那种猥琐矫情的凶气，而是一种霸气，有种无所不能的自信。年龄比自己大些，应该是那种很牛的二代。
不过连生死都经历过了，更可能是被那女人加强了心智，章程到没生出一丝胆怯。
“老大”傲慢而冰冷地看了章程几眼，一展眉，孔武有力地站起来，傲然走向章程。
一只嶙峋见骨的手重重握上来，“他们叫我欧阳。”
强势的人连握个手都要这么费劲吗？章程暗自腹诽。
“章程”章程苦笑着握手，任其用力，却不还击。
欧阳有一米八几，比章程足足高了半个头，精捍，粗壮，斜方肌高耸，比章程整整大了一号不止。
“你就是章程？”
不想欧阳一听，脸上神色巨变，眼中红芒闪过，恨声道：“为什么是云儿，你怎么不去死！”
话音一落，面露狰狞，一个直拳“呼”的一声朝章程迎面冲来，“章程，你该死！”
章程大吃一惊，这是什么情况！话都还没说一句，不多想，定眼看去，这拳挟带风声，毫不拖泥带水。
不过，以现在被进化后的眼睛来看，这速度还不够看。
本能一扭，恰恰躲过，顺势滑出两米开外。
“你什么毛病？”
欧阳一惊，必中的一击竟然被对方轻易躲过，仰头深吸一口气，也不答话，双眼一眯，身形顿时暴涨，几声脆响后一扭一送，一记鞭腿挟劲扫来，直指章程左膝。
这鞭腿比刚才那直拳快了一倍不止。
章程想退，却被一个大沙发挡住，无法闪躲，索性身子一沉，一个站桩，“噗！”的硬受了此腿。
欧阳脚上巨震传来，如踢中钢管。
作为省内有数的跆拳道黑带高手，居然被对方不躲不闪硬接一腿，欧阳顿时惊恼。
大喝一声，身形暴起，右腿借势向下一个劈踢，挟风而下，势要把章程伤了不可，才出得了胸中恶气。
“你住......”这下欧阳来势极猛，章程生生把话吞了回去，身形前探，双手一举向上一个推挡，又灵机一动，往前朝欧阳的大腿一推。
这动作快之又快，欧阳劈腿尚未及劈落，却感觉一股巨力推得他倒飞出去，狼狈地从空中跌落下来，滑出几米开外。
“这怎么可能！”欧阳摇摇头，满脸的不可置信，同龄高手从未有速度快过他的。
其实，章程没有多少格斗经验，但身体的防卫本能自然应激迸发出力量和速度。
在章程眼中，欧阳的速度其实很慢。
章程类似于宗师级别的“无招胜有招”，不过是因为——章程真的没有招啊。
一招得手，章程回着气，死死看着他。
“好！”欧阳赞声方绝，人已从地上一欺而来，左手一个摆拳虚攻，真正的杀招却是右手的摆肘，直指章程颈部。
这是一个化用泰拳的招式，攻守平衡，不象凌空劈踢那么托大，如被击中，章程肯定会被击晕。
有了刚才的经验，章程更有信心。
右手一档，左脚顺势前踹，五成力气，闪电般地踹中了欧阳。
“砰！”的一声，欧阳象个麻袋似的被夸张踹飞，这次更远，足有刚才一倍之多，直接撞到了墙上。
“你，竟敢……”欧阳惊愕得话都吐不全，手捂着肚子从墙下滑落。
几口气一回，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让欧阳恼羞成一头愤怒的公牛，“你找死！”转身爬起来就从办公桌里掏出一把手枪，“咔！”一声拉开枪栓，直直指着章程。
“你疯了！”章程脑里“嗡”地炸响，全身血液一冲，瞬间暴走。捞起把椅子象飞镖一样朝着枪扔去，同时身形一闪，人已从原地消失。居然是在生死面前逼出了最大潜能。
欧阳只觉眼前人影闪过，手中一空，枪竟被夺了去！然后才看到一把椅子飞来，已无法躲开，正准备硬受一记，忽然椅子一晃又消失不见。
“咄！”一声，转眼看去，章程已坐在那张飞来的红木椅子中，拿着手枪把玩。
一时间说来话长，其实不过眨眼功夫。
欧阳第一次被惊到了，嘴巴张得老大，这是……特技么？
震撼之下，脚一软，踉跄跌坐在老板椅上，说不出话来。
章程也不开腔，假装掂量手中的武器，其实是在平复心跳和情绪。
有枪在手，不怕欧阳还整什么妖蛾子。
“我，我只是想吓唬你，那，那只是把仿真枪。”欧阳急忙道。
哦，假枪，这下章程心安了，他还在想怎么收场呢。
报警？不可能，对方可是赵晓云的老板，还可能是个二代。又一想，心里火了，费了老把子劲了，你丫居然是拿把假枪来糊弄我？难怪份量不对。
干脆装到底，让这个二代彻底心服。
嘴上一声冷哼，双手发力，在欧阳惊恐的眼睛中，那把合金打造的仿真枪慢慢被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形状，然后“咚！”一声，被章程随手扔在了地上，变成一块废铁。
“说，为什么动手？”想不到自己被改造得这么利害，心下窃喜，强忍着不表露出来。
欧阳惊诧的眼光暗淡下去，“如果不是你，云儿也不会死。”
......
“我第一次遇到云儿，是陪朋友买房子，当时她还是个售楼小姐。”欧阳把自己缓缓放成了一个四仰八叉的形状，慢慢陷入回忆之中。
章程没有打断，倾听是一种美德，尤其是在一个人脆弱的时候。
接下来就是一个爱情故事。
上个世纪中叶，一个大山出来的小兵，爱上了他保卫的一个领导家小姐（后来大学教授），最后苦修成正果，生下了一个男孩。
这个男孩，现在就坐在自己面前。
......
“因此你和晓云很投缘。”章程忍不住插嘴打断。
“不是，是很投感觉。”欧阳出着神。
“我交过的女朋友多了，只有云儿是我迫切想拥有的，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，可能是遗传吧。”
后来，欧阳就把赵晓云招到自己这个体育文化公司，从前台做起，手把手的教了两年。出事之前，赵晓云已经成为公司策划二部的经理。
其间欧阳不停地在对赵晓云发动攻势，可是赵晓云总有一个心结，把欧阳挡在外面。
这个心结，就是青梅竹马的章程。
在赵晓云口中，章程是博览群书的书生，睿智的思想者。
欧阳心中好笑，山村书生！不屑一顾，他对赵晓云耐下心来等，要的就是水到渠成的爱情。
地震之前，赵晓云负责的一项赛事正忙。本来赵父是自己坐车回去的，头天一起吃饭，赵父随口说要把欧阳送给他的人参转送给章程的母亲，赵晓云动了心，想一起回去看看章程母亲，也许，还想.......
这种事，欧阳无所谓，赵晓云迟早是他的人，这份自信他有，自己可谓全方位遥遥领先。
现在的赵晓云，和童年的青梅竹马可是渐行渐远，未来前程大好。况且，一个山村书生有何能耐，不过是一个小女孩早年的幻想罢了，早打破早好。
当然，这个书生这么能打，实在是出乎意外，赵晓云完全没提到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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