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八十二章、孤燕遭劫(1/ 2)
淮安,察院街,帅府,夜。
帅府后院庭轩虚敞,丝竹声声,管弦繁繁。
陈熊与洪钟二人摆宴庆贺庄椿凯旋,某个不识趣的人物也觍颜在座。
“早听闻庄将军英雄了得,此次河南剿匪果然马到功成,下官敬将军一杯。”丁寿笑嘻嘻地捧起一杯酒。
庄椿连称不敢,虽说自己本职是从二品的都指挥同知,比对方高出半品,可人家是锦衣亲军,含金量也不再一个层次。
“听口音,将军是辽东人?”丁寿道。
“世居辽阳,因武举除官,蒙圣恩协守漕运。”庄椿道。
“喔,倒是巧了。”丁寿一副恍然状,“说来在下与将军还有些缘法。”
“哦?本爵怎未听庄将军提过。”陈熊提防之心顿起,看向庄椿的眼神充满审视。
庄椿面色紧张,“末将不知。”
“丁某出使辽东时,与分守沈阳副总兵刘晖一见如故,那刘孟阳也是辽阳人,说来与庄将军该是乡邻。”丁寿眼神在陈熊与庄椿二人面上扫过。
“刘将军是辽阳东宁卫人,在下久闻其名,缘悭一面。”庄椿连忙说道,话是说给丁寿,眼神却巴巴望着陈熊。
“原来如此,本想与庄将军套个交情,不想无缘高攀。”丁寿好像很失望。
陈熊嘿嘿一乐,“既然缇帅有意,在此结个善缘有何不可,庄将军,还不敬丁帅一杯。”
庄椿连忙起身敬酒,丁寿笑着站起,“丁某领情了,庄将军得胜而归,想必所得颇丰,不知河南当地有何土产,可否借丁某一观。”
陈熊听不下去了,这小子是禀性难移,眼里除了银子看不见别的,最可恶的是明目张胆,也不知避避人,丁点儿官面体统都不讲。
庄椿僵在那里,不知如何作答,漕运总督洪钟笑道:“有酒无乐,煞是无趣,诸位请观舞助兴。”
洪钟一声拍手,四个花枝招展的舞妓应着女乐丝竹节拍翩翩而出,向座上众人行礼毕便长袖一拂,飘然成列摆舞起来。
丁寿初时还因话题转换怏怏不乐,渐渐被婆娑舞姿所吸引,拍掌喝彩,席间酒兴更浓。
帅府,花园。
朗月清辉,寂寥无声。
方未然仰望明月,轻声一叹。
“方捕头有心事?”
方未然霍然回身,“丁帅因何不在酒宴之上?”
“尿遁。”丁寿实话实说,“一个个装聋作哑的,陪他们喝酒又不给银子,丁某人的”笑脸“很值钱的,没必要浪费了。”
“缇帅一身行头,怕是民间百姓一辈子也挣不来的,还缺银子不成。”方未然哂然一笑。
“银子谁会嫌多。”丁寿闻了闻身上,嫌弃地摇摇头,“沾了身酒气,这衣服要不得了。方捕头,你这身衣服还是初见的模样,不想着换一套?”
“方某俸禄微薄,一年添置不了几件新衣,差事常年奔波,穿着新衣处处拘谨,拿贼怕是伸不开胳膊,迈不动腿。”
“吃着公家饭,还愁无银置衣。”丁寿不信道。
扫视了丁寿上下一番,方未然道:“方某做人古板,自是比不得缇帅阔绰”
丁寿不禁一笑,不以为忤,“庆功宴上怎不见方捕头大驾?”
“真凶逍遥法外,何来庆功之宴。”
“何以见得真凶漏网?”
“郭惊天虽素有侠名,轻功也算江湖一绝,但凭他想要无声无息杀官夺银,却还力有不及,况且而今这笔银子全无下落。”方未然道。
“方捕头勘查过现场?”丁寿问。
方未然点头。
“可验过尸了?”
“听闻官军进剿白云山,方某便急赴河南,未及察看。”方未然摇头。
“今天夜色不错,方捕头不妨夜探停尸房,许有意外收获。”丁寿笑道。
“二百多具尸体,你让我一夜查完?”方未然眉峰紧皱。
“方捕头神目如电,在下早已领教。”丁寿仰头看了看天,“虽说冬日夜长,你也得尽快,小心别被巡夜……”
垂下头来,已不见方未然踪影,“这就颠了?”丁寿耸耸肩,“长夜漫漫,还得找点事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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帅府,地牢。
陈熊带着满身的酒气步下石阶。
“哟,爵爷,您这万金之躯怎能到这腌臜地方来。”正在一张方桌上喝酒的段朝用急忙迎了上来。
“老段啊,这趟差事办得不错。”陈熊打了个酒嗝,在段朝用的扶持下晃晃悠悠地坐了下来。
“前两日武定侯郭世伯那里来信,言道你是郭勋兄弟举荐到六扇门的,有这层关系怎么不早说,都是自己人嘛。”
“不敢瞒着爵爷,只是小的想着打着小侯爷的旗号招摇,不但堕了武定侯府的威风,也让您难办不是。”段朝用哈腰笑答,“小人也是凭本事吃饭的。”
“好个凭本事吃饭,有了这次的功劳,本爵向闵部堂举荐,让你来做这个总捕头。”陈熊醉醺醺地说道,“六扇门,还是要在咱自己人手里。”
“方捕头那里……”段朝用有些担心。
“他算个屁,成天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,看着就讨厌。”陈熊低声咒骂了一句,摇摇晃晃站了起来,“这女贼还没交待出同党下落?”
“没有。”段朝用摇头,“这小娘皮嘴硬得很,只说漕银与燕子门无关,是宇内七凶犯的案。”
“宇内七凶?”
“黑道中声名鹊起的七名大盗,来无影去无踪,连落脚地都没人知道。”段朝用解释道。
“那本爵上哪儿找人去。”陈熊笑道:“别问什么同党了,就说是和抱犊寨联合犯案,具结上报朝廷。”
“小的明白。爵爷还有何吩咐?”段朝用看陈熊摇晃着又往里走,急忙问道。
“本爵瞧瞧这女飞贼是个什么模样?”
“爵爷,这小娘们野性难驯,别冲撞了您。”段朝用急忙跟上。
穿云燕郭飞云两臂大张被绑在刑架上,身上的玄色袄裙凌乱不堪,襟钮散开,露出一半杏红抹胸,散乱的鬓发遮盖住了低垂的娇颜。
“野性?本爵倒要看看。”陈熊上前托起了郭飞云的下巴,细细打量。
樱桃小口之上悬着高挺的鼻梁,凤眉细长,一双明亮的大眼夹含恨意怒目相向。
“没想到贼窝里能出落出这么标致的女贼?”陈熊赞了一声。
“我们虽然是贼,却比你们这帮披着官皮的狗贼光明磊落。”郭飞云恨声道。
“大胆。”段朝用大声呵斥。
“无妨。”陈熊不以为意,淫笑道:“果然有些野性,本爵就爱吃这口野味。”
说着话,陈熊那只托着郭飞云的手掌开始在雪白光滑的面庞上轻轻摩挲。
“啊——”一声惨叫,郭飞云扭脸死死咬住了陈熊虎口。
段朝用快步上前,一指点在了郭飞云颊车穴上,穿云燕樱口大张,无力咬合。
陈熊捂着渗血的虎口,恨声道:“不识抬举,来人,把她衣服扒光。”
“爵爷……”段朝用凑上前道。
“怎么?”陈熊扭头怒吼。
“别坏了兴致。”
段朝用附耳低语,陈熊连连点头,“你手中还有这东西?”
“卑职曾拿过几个下五门彩蝶门的淫贼。”
“好,回头把人给我送到卧房去。”陈熊瞧着郭飞云得意笑道:“瞧本爵怎么收拾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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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木绢纱宫灯散发着粉红色的光芒,乌木嵌珍珠的雕花大床上,一具丰腴娇躯呈大字型被绑在紫罗幔帐内。
刚刚喝下一碗参茸补汤的陈熊,眯着醉眼欣赏着眼前横陈玉体,两颊灿若桃花,看得人心荡神迷,细喘频频,听得人心旌神摇。
算算时候差不多了,陈熊笑着站起身来宽衣解带,准备来个剑及履及。
衣服才脱了一半,忽听帅府内一阵喧哗,人喊马嘶,乱声不止。
“不好了,走水了!”
“有贼人进府了,保护大帅!”
声音一声紧过一声,陈熊顾不得衣衫不整,推门冲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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