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七十章、漕运总兵(1/ 2)
扬州府衙。
方未然一身疲惫的走进班房,将手中的包裹轻轻放在桌案上。
正在桌案后办公的扬州府捕头窦三宝抬起头来,看了来人立刻笑逐颜开,“方捕头回来了,快请坐。”
方未然点了点头,指着包裹道:“陆天成的脑袋,验明正身,即可销案了。”
窦三宝惊喜道:“您把陆天成的瓢儿摘了?!”
急忙打开包裹,盒子里面是一颗石灰腌制的人头,四十来岁年纪,面目依稀可辨,窦三宝仔细验看人头左颊的一颗铜钱大的黑斑,兴奋道:“不错,正是陆天成这恶贼。”
窦三宝恨恨道:“这贼子的夺命地躺刀阴险毒辣,两淮六扇门里不知多少弟兄被他废了双腿,今日终是得了报应,小的代弟兄们谢过方爷了。”
“职责所在,不须客气。”方未然语气淡漠,自斟了一杯茶饮下,“衙门里怎这般冷清?”
窦三宝才缓过神来,讶异道:“方捕头还不知道?”
“知道什么?”方未然皱眉。
“五十万两漕银失窃,圣上震怒,运河两岸如今是风声鹤唳,您一点风声也没得到?”窦三宝纳闷道……
方未然摇头,“这阵子一直在荒山野岭里追捕陆天成,并未得到消息。”
“哎呦方爷,那您还耽搁什么,三法司传令过来,六扇门全力配合平江伯侦破此案,段爷先得了消息,已经抽调扬州镇江二府的快班好手赶赴淮安了。”窦三宝急得直跺脚。
“淮安……”方未然眉头轻锁,默默念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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淮安,漕运镇守总兵府公署。
漕运总兵平江伯陈熊坐在正堂,脸上阴晴不定地看着团团乱转的右都御史漕运总督洪钟。
“洪都堂,您老要么就好好坐着,不然就回您西边的总督公署,这样转得我眼晕。”
虽然洪钟比陈熊大着几十岁,陈熊的语气并不客气,《大明律》里从没有过以文驭武的扯淡规定,武官变得和烂白菜一样不值钱那是嘉靖朝军屯败坏以后的事,漕运总兵又历来是超品的武勋担任,漕运总督按惯例无论会议还是相互拜见,都要位居漕运总兵之下,谁教丫是后设的呢,连总督衙门都是就着漕运总兵府公署建的,中间再打穿了连在一起。
当然,牛掰的漕运总督也不是没有,东林大佬李三才就是一位,这位托塔天王可是敢直接诬陷捕杀万历皇帝派出的税监的,和他搭伙的漕运总兵是王守仁的孙子新建伯王承勋,李三才是真把这位当孙子对待,结果是这位漕运历史上任职时间最长的漕运总兵打铺盖回家,奏表裁撤漕运总兵官,彻底把自己的官职扫入历史尘埃。
洪钟没人家李三才的胆子,听了陈熊奚落的话也不着恼,苦笑道:“下官初督漕运,便逢上这惊天大案,难免手足无措,教爵爷见笑了。”
“文督催,武督运,便是有罪也是本爵大头,你操个什么心。”陈熊嘴上说得轻松,心里也是波翻浪涌。
漕运起自永乐,陈熊祖上陈瑄自永乐元年督理漕运,兼管地方三十年,根深蒂固,他老子陈锐同样督漕十四年,本来守着这一条运河继续发财多好,偏偏弘治十三年鞑靼蒙郭勒津部火筛进犯,陈锐与许进两人搭档督师救援,那火筛骁勇善战,岂是好相与的,陈锐与许进畏缩不前,最后陈锐以逗留获罪,京城里还把他老子爱喝凉酒的习惯给编成了段子,什么“平江不饮热酒,怕火筛”,姥姥,要不是你们这帮大头巾把刚取得贺兰山大捷的王越给气死了,鞑子敢往河套跑么。
熬了这么些年,总算自己又能接班了,倒霉事一个接一个,先是来了一个四六不懂的戚景通碍眼,接着漕银又丢了,老陈家这些年怎么就走了背字儿,翻不过身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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